丝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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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看不到独脚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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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于网络

~没求得音乐可以放在这里听~

编者的话:

我们在大西联讨论近几天事情,产生了不同观点。

我很欣慰,经过五六年磨合,我们还能有不同观点,而且比以前更对立、更清晰、更坚持。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思想上的同化,而今天仍然有人在做这样的美梦。

我相信,他是一厢情愿。

诗歌也是如此。

在我写了几十首《***学思考》后发现,我的写作存在一种惯性,当然,这是大西联著名声优一墨女士提出来的。由于她生得漂亮,所以我猛然认识到,的确如此。

我必须寻求改变,于是我参与了群里讨论缅怀袁隆平先生的方式。然后江小米提到白银市越野马拉松遭受极端天气,惨不忍睹。我想起很多年前做枪手时为白银市写过一篇文章,现在不记得写过什么了,总之,写得极好。

再回想到前几天“深圳楼市波动”,云南四川陕西青海地震,接着是袁隆平先生和吴孟超先生逝世,在同一天,又出了马拉松事件。用林非夜的话说:“5月22号真他妈见*了”。

我这个人不大相信*神,所以做了两件事。一是记起书上所写年,在非常天气的配合下,那一年走了三个厉害的人物。第二件就是占了一卦,巽上坎下——风水涣,恶事离身,患难将消,利涉大川。这个卦的最终走向是——风火家人,是为万众一心,合家欢乐。

我做第二件事,并不是为了表示我能测断当下,预知未来。而是表示,我是邵康节先生的弟子,虽然他老人家不认识我。我也只学了他一点皮毛上的灰灰。所谓人生在世,吉凶难料,如果有人能料一下岂非更好?想料者,建议小窗红包随意(比如88元起啊什么的)过把瘾。

同时,我还做了第三件事,就是整理了一下近期写的诗。

话说,作为诗人,唯有诗歌深得我心。

◆四月及以后

相比李花,桃花要晚一些

相比桃花,蔷薇花要晚一些

雨在一个不经意的时辰

落下来,城市浸润在雨里

天地软绵绵地,像一个人

轻微呼吸。之后雨源源不断

落下,伴随闪电和雷声

万物颤抖着,山河有

崩塌的危险,而一个人喜欢

在雨里,观看洪水冲刷

树叶下公路。似乎洪水中

裸泳更为重要,人像鱼一样

翻腾。再过一些时日,雨

在一个人醒来后突然终止

天地空旷明亮,人们走上街头

赞美过去,而喜欢雨的花

渐渐枯萎,在城市

像喜欢雨的人郁郁寡欢

它要用很多夜晚把藏在身体

的雨水挤出来慢慢品尝

它沉醉雨的酸涩、甘苦

忘掉雨的芬芳。它用枯槁

反对雨的存在,宣示霜雪

才是人间至善的根本

寒冷穿过它,将它曲折迂回的

根茎冻结,雨在天空艰难

行走,有时候借雪的道路

降临,有时候借阳光照在

落叶肌肤,但花不知道

花要在时间糅成的岁月里修补

◆独脚兽

年轻人看不到独脚兽

在月亮高照的夜晚,独脚兽

选择一处山顶

栖居。老年人朝着

墙壁喝酒,会将它诱出

但老年人不喜欢它

走到门口,望远处大路

和山林上星星

只有中年人能在清晨街上

看见数之不尽的

独脚兽,行走在城市中轴线

它们挎着包裹,拄着拐杖

它们从来不发出区别于人的

声音,更不会学习人类歌唱

它们向来沉默,一眼看透

住宅区不愿醒来的人们

它知道他们只会几个动作

不会攀越,不会浮游,不会

从楼上飞下来安然无损

独脚兽往往借一只假脚

纠正偏移,人们羡慕它

能在中轴线最细的裂缝保持平衡

每一只独脚兽仿佛生来

就是为了找到另一只同类

每一只独脚兽都明白另一只同类

只能看看,困乏时能支撑一下

就很不错了。独脚兽一直

践行这个使命,它们看见

伪装在人群的独脚兽

看见它靠一只脚若无其事地

行走,就会会心一笑

等它们擦肩而过,又会回头

看它们跳着走上很久

◆白玉菩提

一个人喜欢摩挲的弧形会在

行走中飘荡,像海藻

在水下轻轻摇摆,像他

沿着某种高下滑行

在曲线汇结处环绕温暖球体

他将在那里拍打,或将

球体揽入怀中带到

遥远异乡。他甚至在

海藻里找到两颗发光玻璃

相对来说,那是他的最爱

他放养一只蓝眼睛猫咪

听它在屋顶跳跃,阅读

孤独的星辰,只有孤独

星星才那样闪烁,才让他

一直寻找。他深知猫咪

永远不会跳下来,像一个符号

一个记忆中扭动的躯体

披上捕捉光阴的毛发

他有时觉察到温暖通过自身

在弧形之间游走,向上

变成奇怪昵喃,向下化作

清凉露水,他不能理解

为什么那么喜欢,像他不能理解

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他将

那些弧形,球体串联起来

系在手上,它们有雪一样的、

凝脂般颜色,在他安静时

焕发圣洁光辉,他忽然明白

那是他寻找多年,生来缺失的

部分,在闭上眼睛后低飞

像汗毛触碰肌肤,像电浸入骨髓

他也在生活的责难中慢慢

克制,缩回走在身前的手

将它当成馈赠,当成空的反面

但他依然是一个人,一个

习惯摩挲弧形的人,这

不能否定。就像他闭上眼睛

不代表他已进入喜欢的睡眠

◆钥匙

它捣出环形小铁圈递给妈妈

想要一只很多年没有

吃过的冰淇淋,那是它

被逮捕后偷藏的钱币

年它来到人类世界

太洋彼岸的中国进入改革开放

它或许知道这个历史

但它不会说话,它跟着妈妈

学习走路、握手,学习用钱、驱车

它以极不寻常的身份考进大学

在那里正视自己脸孔,从相框上

分辨与其它同学的区别

它得到认可,拥有优异成绩

仿佛毛发全部脱落,它用手语

与每一个遇上的人交流

包括那个女孩,而它不知道她

为什么那么害怕,就像年

妈妈的某次犹豫。之后的三十年

它渐渐明白,但它并不甘心

它不属于那个蛮荒世界,那些

臭气熏天的大猩猩,那些铁窗外

居高临下的眼神。它多次请求

妈妈把门打开,放它出去,而

妈妈没有,妈妈言犹在耳的教授

与辩护写在《人类社会化行为》

课题。有时候她也会想起自己

是一个伟大母亲,但这个身份

就像特制钱币的孔洞,她欺骗它

得到了它的全部而不再欺骗

却永远将它失去,她可曾为此有过

小小地后悔?年它离开了

这个世界,中国到了全面建成

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同它命运

呈现两个极端,它可能知道这段

历史,但它不会说出来。它还有

很多秘密存在离开之后的世界

而芸芸众生,仿佛都能感知

◆人在旅途

晚上十点,我坐在城际巴士

宽阔的侯车台上,看一只

红色塑料袋在地面滚动,它

从十二号台滚到十四号台

然后停下来。一个男人

倚着行李箱下象棋,他背对的

女人玩抖音,过了一会儿

他们转过身,聊上几句

那时去往湖州的巴士开过来

红色塑料袋继续在地面滚动

它好像要绕一大圈滚到

那个女人身边,但它快要

到达时,去往湖州的巴士

启动了,我看了看它

稀稀拉拉的人们分散在

各个侯车台,偌大空间除了

汽车鸣声、刹车声,就只能

听见自己的心跳。我仿佛

明白,在那一刻失去了什么

而我转过身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休息日

白昼里的盲人坐在人民公园

她见到花开而伸出枯瘦的手

她将身上水袋挂在脖子上

有人看她时又将水袋收起来

我在一棵树下幻想自己

是一根木头,被人做成

两端极不相似的小船

我听见奇怪刨削声没有一丝痛楚

我渇望刷上桐油和清漆

被一个人推向水的深渊

太阳过了四月将走得缓慢

它要等她站起来,在人民公园

灌木丛中捕捉一只飞累的蜜蜂

她将它放在瓶子里再塞进

塑料花朵,她有些沮丧

将腰间水袋取出来,当作一面

没有焦点的凸透镜,她喜欢

那些光圈,但我只想看光圈里

的人影,像水汇聚成汹涌河流

抬着她滑向公园外山谷

她似乎在游泳,翻转漂亮尾巴

她很享受,在水的漫涨中

拖曳我前行,那些低声说话

的人悄悄睡了,人民公园

沉溺在一片透明的汪洋

红旗直立,模仿我身后树木

她像梦魇一样在身边尖叫

她抽打自己,将自己分开

放进虬枝乱窜的荆棘

她把着我将我推向令人昏厥的

尽头,我忽然醒来,潮水

压迫的胸腔凹下去,我体会到

蠢蠢欲动的滑行,她停在

红旗下的栅栏,水袋沉甸甸地

摇晃着,像尚未点亮的路灯

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可天色还要很久才会暗下去

◆捕获

蜘蛛在河面织起一张宽大的

蛛网。之后,蚊子飞过来

落叶飞过来,有时候石头上

水雾也借机飞过来,蜘蛛总是

悄悄爬过去,将它们缠成

一个纤薄的丝茧。更多时候

蜘蛛坐在网心,像一枚干透的

印记。它可能在倾听喧哗的

水声,也可能就此睡着了

但它不会忘记那只悬挂的同类

在另一半丝线上摆动,像水中

被人提起的香饵,它退到树上

吞下收回的干丝,仰躺着

水一样再次喷向二十五米外对岸

之后,它爬到河床中间,在升腾的

水雾中完成编织,进入

漫长地捕获,它从未离开蛛网

爬到对岸看看,仿佛那一半

并不重要,或者一生中

只要抛出去就够了,那只悬挂的

同类依然悬挂着,像蛛网

多余的线头,轻轻一扯

整个网就会散开,它不在意

这些,在蜘蛛的世界,每一圈

都是坦诚的陷阱。它吐出的丝

牢牢系在两岸枝条,它身后树林

更像是伪装成树的桥墩

◆假想中的布丁

送她一只鲜桃她不信了

送她三只木瓜她不要

送她一颗顶着露水的梨子她不甘心

送她四只吹胀的气球

她终于开口,但说了就说了

塑料花开着,窗外已是秋天

晨雾在湖面上稀释

青蛙很丑,蜗牛从石头缝

爬出来,湿漉漉地

摆动它的光头,它吞咽

一种长着李肉的核桃

一种带壳的杏。我想再去买一些

不合时令的食物,吃起来

味道可能更好,我走出去

发现,天空滚着蓝太阳

它投下的影子在我身后

她走了很久也踩不到我

湖面上飘着鱼,一个人的撑竿

悬在空中垂钓,我仿佛听见布谷鸟叫了

菇获鸟挂在枝头,它戴上

六十四张脸谱,没有一张是

粉红色的,也没有小虫子

驮在蜗牛背上

◆悬浮

一夜暴雨没有听见,鱼躺在

碳烤架上,我见到一个

从不认识的人。离鱼七八米远

我明白鱼已经死了

它没有香味,塑料模型

将它替换又慢慢退出

鱼剩下完整轮廓和

亚光鱼肚白,碳烤架自此消失

街道和房屋也消失在

我的视线,它们仍然存在

我所存在的周围,像鱼

身后暴雨,在另一时空散落

在那里构成冷和水灾

在那里将一个人浮在水面上

我还是看不清楚,我尝试

离它远一点吃鱼,我翻动

它尾巴,让我误以为它还活着

它应该活着,在水世界

食鱼者来了。它可以有一千种

死法,但我不是鱼

我有时候也想在水里游游

或者一夜暴雨,可以直立地

朝上拱拱,而夜晚

有很多人在睡梦中行走,他们

不知道,雨因此产生了流速

◆鳃及鳃的其它

鱼咬着一根管子在水里游

他脱下衣服,鱼从管子一端钻进去

他张开嘴看见一个洞

身上长出很多洞,每个洞的薄壁

长满漆黑青苔,鱼在水里

找来更多管子,管子与管子

搭成救生衣,鱼在水里产出

和自己一般大的鱼,许多鱼

从管子一端钻进去,从另一端

钻出来,鱼觉得很舒服,鱼在鳞甲

撕裂时想像出痛苦,鱼没有血

却将水染成红色,他在洞口朝里面

探望,他想走进去,而走进去

洞就会崩塌,他在洞口等待

一个东西,等待他知道却

从未见过的东西,他借此

能够说话,能够听见风中窃窃私语

他察觉到冷像一群游动的小虫

如佛说的十万八千只小虫

它们在孔洞里飞,翅膀飞尽了

才恋恋不舍飞出,而新的虫子

钻进来,让他躺下抚摸另一个人

他抗拒,念头在其它洞里长出叶子

他知道它活不了多久,鱼缩成鱼籽

像芝麻在管子里建造房屋,也有很多

鱼籽一样的东西在其它管子里建造

管子紧紧连在一起,成为水中孤岛

管子有时候长出漆黑裂缝,像毛发

刺激河面雪白的管子岛,它们遇上

则相互拍打,水波泛滥时发出

人的尖叫,它们发现拔下一根管子

其它也不会散开,它们任性地

把管子全部拔下,他看着这些

开始想到死,他走进水里

水钻进孔洞将他穿透,他可以

浮起来,而孔:喜欢将一切灌满

◆秘语

树叶从遥远之地飘来

它飘了很久也没有落下

它在寻找一棵永远

见不到的树,它知道那是

日渐丰富的果实,像

树一样在风中摇晃的果实

它飘向它,漫无目的地,

来来回回地飘飞,它飘了

很久,月亮才爬出水面

山峦借此矮下去,夜晚

将寂静砌成坚固的堤坝

它遇上一只假装捕鱼的

翠鸟,它在回忆的偶然

触碰到没有边际的温暖

它被它融解,水一样

流向四周,脉络像荒野

交错的根须,静静地、

肆意地生长,它继而静物般

停在水和月光交接的空荡

那时夜空明亮更甚于往日

光华穿插,将水面织成

谁也逃不掉的大网,之后

潮湿浸润,软绵绵地

吞咽着草木,它躺在柔韧

薄膜上,它不想离开

也舍不得开,它察觉到

一棵寻找很久的树就要

从水里长出,将平静水面

搅动,在无人知晓的

森林,将它打湿成为

一叶随波荡漾的浮萍

◆垄上

地震后的第三个月零十天

我们约好乡下去摘地瓜

那天太阳很大

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我们坐在一棵青冈树下躲阴凉

不一会儿,地里钻出

一只老鼠,她很害怕

她缩到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腰

老鼠在密集叶片下

掏出两个地瓜

它仿佛没有看见我们

它在那里啃起来,左边啃了

啃右边,右边啃了

啃左边,它将地瓜皮

啃得满地都是,直到地瓜

被啃出一个大大的坑

能将整个身子塞进去

才停下。她紧闭双眼,有时候

也偷偷看一下,那个动作

被我发现了,但我不会告诉她

我想好好在那里陪她一会儿

她所说的乡下,离我家乡

一千零八十三点五公里

有一样的土壤,一样的

沟壑,自从她以地震的借口

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

◆虚弱的假象

我们在车上相遇

一辆很久没有坐过的公交车

我和她离得很近

有时候她扔来几个糖果

有时候,跟我卡橡皮筋

大多时间,我们不说话

在椅子上坐着,灯光

洒进来,昏沉沉的

像土*色油布。我突然有了

一个想法,我不大认真地

问她年纪,她看了看我

将头埋在头发里,吃吃怪笑

她一直没有给我答案

车一直开着,城市

越来越大,沉浸在雨里

就像今天中午,突然出去

看的那场大雨,在天空

斜斜下着,在一个方形空间

偶尔亮出一朵水花,把一个人

从雨丝里拖回来,我感觉

那时的雨水很冷,我还在雨中

若有所思地淋了一会儿

◆光影

樱桃树去年已经砍掉

这是很久以后才想起的事

我一度以为今年春天

它还在挂果

它鲜红果实不经意间

会从树上掉下来

我习惯在午夜

走到樱桃树下坐坐

借枝叶间隙抬望高一点的路灯

它像是将所有樱桃枝叶

照出彩金色边缘

它从来没有熄灭过

它将我影子投射到小区路口

我在那里收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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