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背上相机到江边打鸟。这会儿正是闽江的水位最低的时候,整个滩涂都暴露出来了。真有意思,在离闽江入海口三十公里外的地方,一样能感受到大海的潮涨潮落。
这些年小区严重失管,尤其是江边到处违章搭建圈地种菜,看似热闹,其实混乱。眼前这个荒草丛生的小水湾,早先也有人在这养过鸭子,那个蓝色的房子还曾是一个水上餐厅,好在生意惨淡,坚持不住,废弃了。
偶尔我也会见到几个拿着弹弓在这一带溜达的人。开始我还很气愤,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拿弹弓打鸟?!仔细观察发现,原来他们是用弹弓把钓鱼线鱼钩射出去,代替甩杆......
现在这片小水湾,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堂。打鸟最好的掩护,就是往树下一钻,把树枝披在肩上头顶,然后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像一棵树一样。
肩膀上方的银合欢树正在盛开,树枝上看不见刺但是有感觉有点扎。远处大约两百多米开外水边,有人穿着裤头拎着渔网一路撒网。在我们中间,还有一只白鹭缩着脖子在找食物。
天空有尖厉的哨声,从太阳的方向传来。这是斑鱼狗的鸣叫。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居然没有准备好!抬起相机先拍再说,一阵乱枪过后,回看照片都有点心惊胆战。跑到这个荒野角落,我最想拍到的就是斑鱼狗。
比起战斗机一样弹射的蓝色小翠,黑白相间的斑鱼狗更像一架高空轰炸机,它们从十几二十米的空中直接会把自己投弹一样,扑通一声砸进水里抓鱼,那气势相当了得。
它们很快就离开了,好在潮水还没有涨起来,应该今天还有机会。眼前的滩涂水满的时候,才是我最佳狙击地带。
现在正是构树果实丰收的季节,我坐在水边就能看见很多绣眼鸟、蜡嘴雀、丝光椋鸟、黑领椋鸟在吃它的果实。今天第一次发现,原来鹊鸲也会吃构树的果实,我之前以为它只吃虫子呢。
在这片水湾,胆子最大的,应该就是这几只年轻的鹊鸲了,它们生性活泼好动,常在我眼前七、八米地方打斗玩耍。鹊鸲唱的歌也特别好听,它们“四喜儿”的美称不是盖的。
就在我被鹊鸲吸引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重炮入水响。糟糕,错过了斑鱼狗轰炸的画面。
斑鱼狗这次捕杀没有成功,它很快在水中找了一枝树枝落脚喘气。这时候,我真想来个渡江侦察记,一路游过去。
又一次轰炸,这一次应该是得手了,可惜离我太远太远了。要是我能在水平低角度拍到斑鱼狗入水出水的画面特写,那真是今夜做梦也会笑。
有一只铁鸟从头上近距离飞过,近得我觉得可以用棍子捅它下来。铁鸟的身后,是成百上千的蜻蜓。立秋已过,正是蜻蜓最多的时候。
转眼我已经在水边守候了一个半小时,水开始朝我脚下一步一步漫过来。太阳开始热辣,树荫也有点挡不住了,我好有把脚塞进泥水里凉快的冲动。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会等到什么。但是我知道,要想拍到鸟儿最轻松自然的状态,一定不是靠速度追赶,你再快也快不过一只鸟。好照片除了凭好运气好机遇,靠的就是等待。当你在树下站成一棵树的时候,机会才会来临。
翻开手机信息,李辛兄正好有消息,说他刚打完八卦掌,正在一个水边休息,还发了一张现场照。平日我们时不时都会躲开人群,安安静静守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这时候感觉是给自己充电。
即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