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扑
Nature
摄影|李东明
候鸟春迁繁殖季节的到来,让一群志愿者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都在关心一件事:今年这些候鸟是否会如约而至?
位于南*海辐射沙洲群的盐城条子泥,一直被称为“勺嘴鹬之乡”。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里同样也是濒危物种黑嘴鸥为数不多的繁殖地之一。
”
物种信息/黑嘴鸥
中型水鸟。每年5-6月为繁殖期,喜欢在开阔的环境中营巢,尤其是长有低矮盐碱植物的盐碱地,捕食沙蚕等底栖生物。
”
去年,我们有幸见证了它们的“求爱盛典”。在一片低矮的盐碱地上,有好几对黑嘴鸥夫妇正在进行着求爱仪式;而有些站得笔挺的单身汉还在四处张望寻找心仪的对象。
如此浪漫的场景,却是在一个极其喧闹的环境中拍摄的。置身鸟群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声波攻击”。
摄影|李东明
“这小东西怎么那么能叫唤!”
哪怕是我们还未踏入盐碱地之时,就已经遭受到了它们的警告。至今回想起来,脑子里都还是它们在头顶哇哇乱叫的场面。
如此强烈的“领地意识”,实在是因为它们的巢窝过于简陋——除了用尖锐的声音驱离入侵者外,再没有任何其他抵御办法。
摄影|李东明
春夏交替,地上的碱蓬由绿变红,雏鸟破壳而出、努力学飞。每年往复,这里孕育了黑嘴鸥种群繁衍的希望。
摄影|李东明
只是,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前几周,生态摄影师李东明老师的朋友圈说,麋鹿跑到黑嘴鸥的繁殖地来了。看到这个消息,我心中随即一紧。
摄影|李东明
对于这片刚刚出芽的碱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有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名号的麋鹿虽然不吃盐角草、碱蓬这些抗盐植物——它们看中的是周围的植被和农田,但是这片脆弱的盐碱地被这些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践踏后,泥土上翻,嫩芽无法生长,长此以往很难恢复。
所以,当地志愿者的首要任务是保住这片盐碱地——这也是即将到来的黑嘴鸥的最后的家园。六名志愿者每天一早出发,时刻监测着繁殖地的情况,引导麋鹿绕过这片土地。
记得当初拍摄时,李东明老师一直紧张地告诫我们看好脚下,不要踩到黑嘴鸥的蛋,毕竟它们可是随处筑巢产卵的。当时他的眼神就充满了担忧,可以想象,这次,这位对候鸟有着深沉爱意的老师,内心必然是焦虑的。
麋鹿已经集群,六名志愿者面对这个拥有头左右的族群,无疑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但他们必须完成,因为这关系着一个繁殖地的存亡,也关系着一个黑嘴鸥种群的存亡。一旦这片盐碱地被破坏,或许黑嘴鸥也将不再回来。
繁殖季过后,麋鹿种群数量还会增加
摄影|李东明
这样的情况在各地已经不是个例,萎缩的栖息地让很多地方都成为“曾经拥有”,但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现在和未来”。如果麋鹿的扩散真的不可控,那黑嘴鸥真是叫破喉咙都没用了。
其实,这是一对矛盾——当两者都是保护动物,是给予麋鹿活动的自由,还是死死守住珍稀鸟类栖息地?
在这件事上,我更倾向于后者。
普通燕鸥育雏
这里同样也是其他候鸟的繁殖地
摄影|李东明
我不知道仅靠几个人的力量能否让麋鹿群放弃这块土地,也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会不会更糟,但或许我们真的应该想一想,关于保护动物之间的权衡。
麋鹿族群间确实需要外扩和交流来让整个种群基因结构更加多元化,但有时可能还是需要一些阻拦让它们绕路而行。否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后果。这次,它们闯入黑嘴鸥繁殖地,下次,若是进入一些人为设施多的地方,伤害到的可能就是它们自己了。
之前一条朱鹮吃大鲵的新闻,也引发了一些关于“同为保护动物,到底应该保护谁”的讨论。弱肉强食我们或许无法干预,但有些取舍,还是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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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撰文
小柒
主编
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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