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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9/3 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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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完全虚构,如有些许雷同,纯属天大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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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这个碗橱做的值,除了应有的功能,还能当画册。母亲说我画的不错,遗传了她的基因。水桶总是放在“翠鸟”旁边,父亲用它来打水。那是用镀锌铁皮做的水桶,已经使用了好多年却没有一点锈迹,父亲珍惜它,母亲用起来也是小心翼翼。我们的邻居和我们一样,贫穷、快乐、淳朴,在土地上洒满了汗水,尽管到手的硕果寥寥无几却从不抱怨——我们不知道该向谁抱怨。秋天,水稻成熟了,金色的田野一眼望不到边际,收割、运输、脱谷,硕果累累。然而,留给我们自己的却不多。母亲说,大部分都交了公粮,属于我们的只有一点点,尽管我们付出了全部的劳动。那个时代,我们自己的主粮几乎全是玉米和高粱,我们没有选择,我们需要贡献,索取是觉悟低下的表现。虽然我们希望自己的劳动能够得到回报,将多余的粳米磨成面粉,做各种各样的点心,那该是怎样的一种享受?!但没人给过我们别的选择。我们睁眼看世界,但贫乏的物资和被艰辛的劳动压弯的脊梁迫使我们的目光变得短浅,饿着肚子不会有助于视力的提高,十公里之外的世界仿佛不存在;城市是遥远的,那里除了月亮和我们这里不同,就连人们走路的方式也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来去匆匆,风驰电掣,像孙悟空腾云驾雾,仅仅动一动笔杆子就不会挨饿。母亲在院子里择菜,她对我说,你长大了也要那样,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干活一个月就能挣一百块钱。我回答,嗯。你瞧,我只有六岁,已经立下了雄心壮志。我们的邻居玉芬婶婶三十多岁,块头很大,有着一头乌黑铮亮的头发和浓浓的眉毛,看上去心直口快。她总有两根手指缠着胶布,有时一根,偶尔三根,或许因为她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或者做饭时不小心烫伤,或者被什么东西夹了。尽管她的手指屡遭飞来横祸的蹂躏,但这丝毫不影响灵活性。此时,她正在帮母亲择菜,动作轻快敏捷。她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清晰的看见她的大拇指上没有胶布。她说杉杉比我大一岁,长大了却只肯挣四十块钱,真没出息。杉杉是她的儿子,长的胖胖的,我曾怀疑这个小胖子吃光了他们家所有的苞米,但一看到玉芬阿姨的体态我又打消了怀疑。我和杉杉两个正在沙堆上挖洞,她们的谈话我们充耳不闻,杉杉也不在意没出息的指控。沙堆上的工程非常浩大,洞需要从两端开始向中间推进,最终形成一条贯穿的隧道。当我们相互碰到对方手指的时侯,一切就大功告成了。这个工程的难点是要保证在挖掘过程中隧道不能坍塌。现在正是工程进展的关键时刻,我们才不在乎挣多少钱呢,早着呢,谁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长大?有没有出息又能怎么样呢?母亲让我把择好的菜送到厨房。她不知道我很忙吗?她为什么就不能自己送呢?母亲说,小孩子多跑点腿死不了。再说了,你都快成男子汉了。你瞧,我只有六岁,已经要成为男子汉了。我端起菜盆,一溜烟的跑了。我得快去快回,好继续我的隧道工程。当时的场景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晰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只铁皮水桶处在厨房中错误的位置上,成为我狂奔路上的绊脚石。我摔倒了,人仰马翻。菜洒了一地,水桶击中了“翠鸟”。我没有喊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扒在地上的那段时间里我很清醒的认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玻璃碎了,翠鸟“飞”了。那曾经是一只漂亮的鸟儿,高傲、矜持,站在荷花柄上随风摇曳,两只眼睛望向前方望向湖面,随时准备出击。如今,它和玻璃一起四分五裂。恐惧像乌云在我心头慢慢聚集,裹挟着狂风暴雨。我闯祸了,母亲会怎么说?你看,仅仅让你端一盆菜,差一点毁了我的厨房!能不能让我放点心?父亲会怎么说?小耗子,说好的小耗子,都忘了吗?我只有扒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那样大人们就不会忍心妄加责备。水桶与玻璃的撞击声惊动了母亲,她放下手头的活跑了过来。她没有理会破碎的“翠鸟”,而是抱起我放在她的腿上,看看我有没有受伤。我记得,在寂静深处,代替恐惧油然升起的是一阵奇怪的甜蜜,母亲的举动驱散我心中的惊恐,像一股暖流击退严冬。“幸好没受伤”,这是父亲和母亲一致的看法。下班回家的父亲将玻璃碎片放在平整的地面上一片片的拼凑起来,他本打算用胶布把它们粘到一起。母亲说,算了吧,弄好了也像全身打着绷带的伤员。父亲也放弃了,他看了看旁边口部变形成椭圆的水桶,似乎认为修理它更有必要。画有翠鸟的玻璃没了,随翠鸟一同失去的还有我的两本小人书。母亲弄了几张报纸暂时把洞口糊上,过了一段时间,两块拼在一起的透明玻璃取代了报纸。小碗橱的名字没有变,仍然叫“翠鸟”,“翠鸟”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习惯了它的存在。那只仙鹤依然在,一直坚持到“翠鸟”退役。之后,我开启了漫长的画仙鹤之路。这比画翠鸟要艰难,而且它干枯修长的两条腿总让我陷入沉思,我无法想象这样的瘦腿怎样支撑它庞大的身体,甚至有时它还要驮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道飞来飞去。我的仙鹤看上去更像一只嘴巴略长的老母鸡。难得我坚持不懈,几乎过了快四十年,我还能迅速提笔将当年那只仙鹤画的栩栩如生——白色的羽毛,尖锐而坚硬的嘴,一抹红顶彰显着身份,两条柴火棒一样的腿隐没在草丛中……那年冬季的一个雪天,我收到两本来自父亲的小人书。我确切的记得一本是《封神榜》节选,其中一段比干被苏妲己挖了心居然不死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另一本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西游记》节选。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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