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一切都要从上次的导赏总结开始说起。
梦婉:翼境的人比鸟还难认。
庄滢:明白了,团建搞起来!
翼境人得出结论,五一要团建。
于是翼境人开始在周边鸟点挑挑拣拣。
陈霖大师一语道破,翼境人五一哪都想去。但真实的翼境人,大家都是鸽子精。
结果是只有鸡枕山团成功建群。
但事实证明,就算建了群也不能阻止翼境人咕咕咕。
toto大师咕了我们去北京看了灰林鸮(此处应该有个柠檬)。
问了一个星期螃蟹团的暗大师终于得偿所愿,抛弃我们去了湛江看胖孩。
出发前一天进群的原计划去看海鸟吃海鲜的社长突然身体不适,惨遭二次降维打击,最终也咕咕。
于是,鸡枕山团建有7个人抱团成功,分别是攀哥、培涛、兰慧、陈霖、梦婉、庄滢和我。
1
人人从从众众的启程
这次去鸡枕山,我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去看在鸡枕山繁殖的鹊色鹂,再看看林雕看看红头咬鹃看看褐顶雀鹛。
去从化的地铁上惊现瞿老师线报,北京鸟友在南校疑似发现鹊色鹂。陈霖大师直呼离谱,培涛大师表示怀疑,但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就打消了回去求证的想法。
我们去鸡枕山的路线非常死亡,一个半小时地铁+一个半小时公交再转一个小时公交,总共是四小时公共交通。并且恰逢五一出行高峰,我们在公交上挤成了一罐头沙丁鱼。从化的公交路线九转十八弯,硬生生把公交坐出了过山车的味道。公交过程就不赘述了,问就是又久又挤,腰疼膝盖疼。
2
并不休闲的第一天下午
我们到得有点早,不到三点就已经到了客栈。放好东西,一出门就发现人都不见了,大师们这就已经上楼顶看鸟去了。这天天气相当不错,阳光*辣,是可以把人晒到中暑的程度。楼顶上除了鹎鹎和攀哥发现的红胸啄花鸟,好像也没看到什么了。
被晒得下楼的时候,我突然瞥到有一团黑色不明物体窜到了院子中间,长长的尾巴摇啊摇,背上明显的一抹灰,这是……灰背燕尾??然后燕尾就窜到了溪边草丛看不见了。我这才发现原来院子旁边有条小溪。不错不错,看起来培涛挑了个不错的客栈。
攀哥已经冲到溪边去找燕尾了,发现一只白冠燕尾成鸟带着一只幼鸟。这只幼鸟看起来涉世未深,一脸呆样,我靠得很近也不走,站在石头上被叶子挡住一半身体。亚成白冠燕尾真是很神奇,圆滚滚的身体和长长的尾巴组成了一个奇妙的组合,单看灰扑扑的上半身还以为是什么鸫。没一会儿,亲鸟就回来喂食了。比起幼鸟,成年的白冠燕尾就看起来漂亮精神多了,也优雅多了。
来找只白冠燕尾Enicurusleschenaulti幼鸟
by鹟鹟鹟
我们原计划是第一天接近傍晚到,就休闲一点,日落之前在周边随便逛逛,然后佛系夜观。奈何实在是到得太早了,攀哥提议“上山看看”,就开启了这天一点都不休闲的爬山和夜观。
村里一眼望去最多的就是八哥,电线上停着几只,屋顶上站着几只,眼前飞过一只黑色大鸟,还是八哥。数量堪比南校的乌鸫,但乌鸫在这里倒是一只都不见。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有人家屋檐下有家燕的巢,家燕崽崽眼睛还闭着,只要亲鸟回来,就一排地伸出头不管不顾地乞食。燕巢下的人家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倒只有我们这些外来客对着燕巢驻足拍照。实在是很羡慕了!
家燕Hirundorustica
by鹟鹟鹟
家燕一家
by鹟鹟鹟
乌鹃、鹰鹃、噪鹃三种鹃的声音跟了我们一路,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上山前路上的背景音。起初我和兰慧对鹰鹃噪鹃的声音还傻傻分不清,现在大概是忘不了了。山椒鸟总是鸟还没来,声音就先到了。之前在云南老白形容赤红山椒鸟的声音是邓丽君,是圆润丝滑的女高音,实在是很难让人忘记。
刚上山,眼尖的攀哥就发现了一只独立在枝头的领雀嘴鹎,刚好是我半个月前才加的新,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但可能是天气热,加上时间是下午,一路上鸟似乎不太活跃,有声不见鸟,认鸟全靠听。终于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只鹊鸲,仔细一看,鹊鸲的上方还有一只灰喉山椒鸟,过了一会儿又飞来了两只黑短脚鹎。一棵树上看了三种鸟,于是这棵树直接被我们封为神树。
独立枝头的领雀嘴鹎Spizixossemitorques
by鹟鹟鹟
开始爬山之后,我们的bgm就换成了鹰鹃和黑眉拟啄木鸟。鹰鹃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从山里的各个方向飘过来,没有人生起一丝要找它的念头。突然培涛喊了一声“红头咬鹃”,走在最前面的陈霖马上回头,“哪?哪里?”原来培涛是听到了红头咬鹃的声音。但是仔细听听,又觉得红头咬鹃似乎在对面山头,林子太密,一眼望去只有叶子和树枝,遂罢。攀哥表示还是更想看红头咬鹃,因为鹊色鹂的颜值实在是比不上红头咬鹃啊。
爬山爬了一半,遇到了一队从山上下来的人,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望远镜和长焦相机,交换了一个“懂了”的眼神。小孩子一脸得意地告诉我们他看到了鹊色鹂,就在水库。好吧好吧,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能蹲到的。
这个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鸟,于是我们开始摸鱼模式,看草看蝉看蝴蝶看跳蛛看盲蛛。
玉带黛眼蝶
by鹟鹟鹟
某蜘蛛背崽子
by鹟鹟鹟
一路鸣叫的班蝉
by鹟鹟鹟
我们走到水渠附近,陈霖才发现原来培涛说的是水渠不是水鸲,水渠里没有水鸲,大失所望。但是水渠里有成堆的蝌蚪。还能看到几只蝌蚪围着吃一只死掉的变白的蝌蚪。好吧,水渠也能看一看。
蝌蚪抢食
by鹟鹟鹟
走出水渠,脚边的灌丛里藏了一只山鹪莺,距离之近,让培涛纠结了一番这到底是蛙声还是鸟声。然后一只黑喉山鹪莺就跳出来了,很离谱,距离也就一米多。黑喉山鹪莺是我的新,本着根据鸟名找特征的惯例,我试图找到它的黑喉——失败,黑喉山鹪莺的喉是白色的,也就胸口有几条黑纹。
上到水库的坝上,这里的风景真的挺不错。天朗气清,山的颜色很有层次,远山是浅蓝的,近处的山是层层叠叠的绿,风一吹摇摆出一山的树声。
鸡枕山
by鹟鹟鹟
但水库已经干掉了,露出一片泥滩,于是我们肖想能够在这里看到鸻鹬。鸻鹬当然是没有的,但有一只可可爱爱的灰背燕尾,尾巴一摇一摆在泥滩里觅食。
泥滩上的灰背燕尾Enicurusschistaceus
by鹟鹟鹟
在这里鸟就明显多了起来,栗颈凤鹛成群结队。培涛说栗颈凤鹛的叫声就是“凤鹛,凤鹛”,众所周知,培涛大师学鸟叫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不像。但是“凤鹛,凤鹛”还是把我洗脑了。很快我们就发现,附近这几棵树上除了栗颈凤鹛还是栗颈凤鹛,连只白腹凤鹛都没有,腻了。赤红山椒鸟和灰喉山椒鸟时不时会来光顾一下,它们艳丽的红色和优雅的*色很难让人忽视。除此之外还有黑短脚鹎,发冠卷尾和灰树鹊。
赤红山椒鸟Pericrocotusspeciosus
by鹟鹟鹟
发冠卷尾必须要拎出来单独讲一讲。一只发冠卷尾从树上飞起来,到半空中却又突然像石头一样垂直往下掉,落入到林中不见了。起初还以为是这只卷尾受伤了,但当第二只卷尾做出同样的行为,落下之后又再飞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这明明就是发冠卷尾在赤裸裸地炫耀自己的飞行能力好吧!这也许是发冠卷尾的求偶行为。但这也太帅了吧,谁能不心动呢。可惜我们的铁手toto大师不在,不然现在已经可以在toto大师的b站号上瞻仰大师的精彩视频了。
我们一直在大坝上待到了六点半,但连鹊色鹂的影子都没有蹲到。灰树鹊发出了“咔咔咔咔”的声音,仿佛在嘲笑我们找不到鹊色鹂。
但通常来说,好东西总在日落时分出现。下山的路上,一阵奇怪的鹛类叫声吸引了培涛大师的注意。两只灰扑扑的鹛窜到路边,又被路过的车赶到了隔壁山沟。培涛大师一口*奶:“不会是矛纹草鹛吧。”好家伙,这要是矛纹草鹛我们可就来精神了,毕竟这将是集体加新现场。攀哥和陈霖觉得培涛这是在想桃子,但是下一秒就发现,真的是矛纹草鹛,而且有三五只。好了,今日高光鸟种有了。就在众人沉浸于矛纹草鹛的时候,攀哥悄悄地发现并拍下了一只灰胸竹鸡,等我们再看的时候竹鸡已经被一只画眉调包了,攀哥就这么吃了独食。
矛纹草鹛Pterorhinuslanceolatus|by鹟鹟鹟
余晖中的五指山
by鹟鹟鹟
3
确实很佛的夜观
夜观的地点是山下农田附近的溪流。乡村的路边黑灯瞎火,这天晚上刚好没有月亮,我们关掉手电,星星在黑暗中越来越亮,适合观星。属于银河的位置没有银河,红色的火星嵌在幕布上,北斗七星的勺子倒扣着。
我们沿着公路走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嘴角鸮“咕咕,咕咕”的声音就从对面山头飘过来了,但这晚似乎没人打算找猫。天气太干,公路上没有蛙,但是有不少被路杀的蛙的遗体和很多虫。
外星人螳螂
by鹟鹟鹟
培涛和兰慧回客栈拿手电了,我们就先在溪边走走。由于一行人里面只有攀哥培涛陈霖有过夜观经验,我和庄滢和梦婉是三只菜狗,所以不敢往草多树密多地方钻。陈霖大师念叨了一路“树上说不定吊着条竹叶青”,本菜狗怂得每走几步路就拿手电扫一圈周围的树确定有没有蛇。
路上碰到的原尾蜥虎
by鹟鹟鹟
培涛大师没来的时间里我们一无所获,除了听听红角鸮和普通夜鹰,就只能逗石头上的山坑鱼和山坑螺玩。终于盼到了培涛和兰慧,然而他们刚来,培涛就看到了石头上蹲着的一只蛙。可能培涛这晚比较有蛙运吧。
事实证明夜观得在天黑之前摸一下路,原地转悠了好一阵子之后,我们终于走上了一条还算正确的路线。但这条路看起来也挺荒凉,除了草就是树枝,除了虫就是蜘蛛。只有一只白额高脚蛛让大师们拿出了相机。我们开始怀疑这条路上也没有蛙。
白额高脚蛛
by鹟鹟鹟
到了一个路口,培涛和陈霖走下去探路。没过多久,就从下面传来培涛的声音,“能走,有蛙。”然后就看见一只臭蛙蹲在石头上,被我们用手电照也不动,还是很给面子的。
这晚的第一只臭蛙
by鹟鹟鹟
往下走,就又到了溪边,除了一路相伴的山坑鱼山坑螺,还有只斑腿泛树蛙和陆陆续续看到了三四只蛙,都是培涛发现的。我的手电还扫到了一只在泥沙上的蟹,但它一看到我们就往石头缝里面钻,陈霖大师还没来得及拍照它就已经无影无踪。我怂恿陈霖翻开石头来看看,结果石头带起来的水里的沙子完完全全遮挡了我们的视线,这只胖孩大概趁此机会溜之大吉,反正我们是没再找到它。攀哥有点惋惜:这里发现的螃蟹大概会是好东西。
我们没有夜观大师带队,只能对发现的蛙一概统称:蛙。再认出来是臭蛙和树蛙就差不多是我们的极限了。
第二只蛙斑腿泛树蛙
by鹟鹟鹟
蝗虫不可描述中
by鹟鹟鹟
溪边很快就没有我们能走的路了,我们其实没有走多深,返程也就走了十来分钟。才看了几只蛙,我们还有点不尽兴,盘算着回到客栈再去院子里的溪边看看。
接近客栈,路上终于有我认得的蛙了——一只黑眶蟾蜍。但它让我有点懒得拍,学校的园东湖里面实在是太多了。
回到客栈,我们一群人直接围上了院子里的水池。好家伙,这一个池子里的蛙数量就比得上我们前半晚看的蛙。三只绿色的臭蛙,一只斑腿泛树蛙,一只黑眶蟾蜍,一只不知名蛙蛙。这六只蛙收获了我们今晚最密集的闪光灯。再去溪边看看,攀哥刚进来就发现了树干上趴着的一只全身绿色的树蛙,被我们的手电照得缩了缩,一副想溜的样子。我们只留下一台手电的光,它看起来镇定了很多,甚至能让我把手机凑上来拍照。
表情抑郁的黑框蟾蜍
by鹟鹟鹟
大树蛙
by鹟鹟鹟
隔壁铺满苔藓的台阶上还趴着一只臭蛙。乖巧地让我们六个人都拍好了照片之后,攀哥靠近准备拍照,它却一下子跳了水。攀哥表示痛心。水里还有一只几乎有一个手掌大的棘蛙,见到我们之后转头就跑,逆流而上,游到上游的石头堆里不见了。
某臭蛙
by鹟鹟鹟
又一只臭蛙
by鹟鹟鹟
某棘蛙
by鹟鹟鹟
又看了溪流的石壁上两只蛙之后,陈霖大师换了长焦镜头去拍外面水池的那六只蛙,我和庄滢跟过去围观。大师拍够了照片,我们三个又走出客栈,想去小路碰碰运气。庄滢一眼看到地上一只绿色的树蛙,和刚才树干上的似乎是同一种。我们蹲过去打光拍照,身后又响起摩托车的声音,紧接着是汽车的声音,看方向似乎要碾到这只树蛙。好吧,我们终于知道公路上这么多路杀的蛙是怎么来的了,这蛙呆呆傻傻,也不知道往旁边躲一下。陈霖把蛙往路边赶,最后干脆把蛙赶到了草丛里,蛙蛙长腿一蹬,直接跳进了溪里。真不错,夜观还顺便挽救了一只差点被路杀的蛙蛙。希望蛙蛙以后长点心吧,过马路时注意交通安全。救完蛙之后的陈霖大师才开始心痛:还没好好拍张照呢。
再往里走,一路上就看不见什么了。陈霖大师表示,今晚要是再来条蛇就圆满了。回到客栈门口,陈霖差点一脚踩到一团似乎是蛇的不明物体,被我和庄滢喝止。走近来看,确实是蛇,一条珊瑚色的珊瑚蛇,已经蜷成了一团,靠近尾部的部分有内脏翻了出来,似乎已经死透了。怎么会这样啊,似乎又是一条路杀的蛇。被碾到之后因为疼痛把自己缠了起来。但凡我们早几分钟过来可能看到的就是活着的珊瑚蛇了。我们把它展开,发现靠近头部附近还有一处伤口,可能是致命伤吧。大概是没有活过来的希望了。大师们又给珊瑚蛇拍了个头部特写,假装遇到了活的珊瑚蛇,并且自己很勇地拍微距。我们又给它拍了几张遗照,就把它扔进溪边草丛了。
被路杀的中华珊瑚蛇
by鹟鹟鹟
假装还活着的中华珊瑚蛇
by鹟鹟鹟
回到客栈准备休息的我们才想起来没买早餐和午饭,这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十一点了,早就没有商店开门。征得客栈主人随便摘果园里梅子的同意后,我们摘了一些熟了的李子作为第二天的早餐。
4
拥有鹊色鹂和林雕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简单的饼干和梅子早餐,我们就沿着公路再次上山了。
清晨的公路走起来有一阵带着露水的凉意,和昨天下午几欲中暑的热截然相反。八哥、家燕、小白腰雨燕、珠颈斑鸠都起来了,或是停在电线上,或是在给饿了一夜的崽崽找吃的,或是在天上平稳地滑行。远远的电线上停着两只领雀嘴鹎,赤红山椒鸟落在了面前的树上,鸡枕山的白喉红臀鹎也终于出现。灰胸竹鸡“地主婆,地主婆”的声音在农田里面回响,中华鹧鸪从古到今都还在劝着“行不得也,哥哥”。不过说实话,中华鹧鸪的声音也就粤语的“哥哥”能沾点边。
路边的倒挂松鼠
by鹟鹟鹟
上山去
by鹟鹟鹟
这天走的是和前一天不同的路上山,山路很陡,走得膝盖疼。上山过程和前一天差不多,除了多了一只海南蓝仙鹟。上到水库,我们在昨天到的大坝的另一边,中间断开,我们过不去对面。攀哥发现对面的视野似乎更好,开始从各个方向找路想要去大坝的另一边,未果。
在等攀哥开路的过程中培涛抓了只疑似瓢虫,陈霖圈住蜘蛛执着地要拍微距正脸照,我和庄滢开始看蜻蜓,剩下兰慧和梦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