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编张勇
书梅姐的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椿树,每年春天,满树红彤彤的毛毛丹宛如一串串珍珠,煞是好看,一对*鹂鸟在枝叶间跳来跳去婉转鸣叫,组成一幅热闹的春日景象。
在春天的阳光里,我迈入学堂,开始了人生的学习之旅。记得那天早晨,母亲领着我到学校面试,老师从粉笔盒里抽出红*绿三种颜色的粉笔让我辨认,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正是书梅姐院里椿树上所构成的颜色吗?红的籽,*的鸟,绿的叶。
小学一年级,我们学会了歌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教我们音乐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马老师长得高挑、白皙,梳两条长辫子。我们班主任路老师,五十多岁,人称路老头,身材瘦小,和蔼可亲,每次在操场开大会,总是踮着脚跟马老师比个子,手比划过去,就超过了马老师的头顶,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课堂上,路老师领着我们朗诵“两个*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我们第一次知道了*鹂鸟的习性。*鹂鸟,也叫*莺,是一种夏候鸟,每年春天飞到北方繁衍后代,秋天再飞回到南方过冬。*鹂鸟的叫声清脆悦耳、委婉动听,是大自然的歌唱家。难怪历代文人都把*鹂鸟作为描写对象。《诗经·小雅·出车》“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中的“仓庚”就是指*鹂鸟。到了唐代吟咏*鹂鸟的诗人除了杜甫以外,还有王维、韦应物等人,脍炙人口的诗句有“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鹂”,“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鹂深树鸣”等;宋代最著名的是欧阳修的《啼鸟》:“*鹂颜色已可爱,舌端哑咤如娇婴。”清朝钱谦益《西湖杂感》:“上*鹂今作友,枝头杜宇昔为君”,则把*鹂鸟当朋友来写,爱鸟之情略见一斑。
小时候,家乡的鸟很多,有*鹂、黑色鱼尾燕、布谷鸟、燕子、鹌鹑,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每天清晨,大人们在黑色鱼尾燕(黎鸡)的叫声中起床,我们则在*鹂鸟清脆的鸣唱中醒来,迎着朝霞上学。下午放学后,小伙伴们一起去割猪草,我们尽情地在大自然中嬉闹玩耍。晚上,在明亮的月光下,书梅姐和我们几个小孩一起在打麦场做游戏,至今还记得那首歌谣:“对,对,对花瓶,花瓶花,二百八,叫小妮儿,坐下吧”。
有一次放学回家,看见一群大孩子正在树上掏鸟窝,两只*鹂绕着树不停地盘旋,叫声凄厉。这时一位老人站在树下吆喝:“不准抓鸟!”民间至今流传着一句谚语“五方六月,买鸟放飞”,五六月间正是鸟儿们生蛋孵化的季节,即使买来的鸟也要放生,这也许是人们自发的最原始、最朴实的爱鸟意识。
夏日,两只小*鹂出窝了,绒绒的羽毛,**的尖喙,站在树枝上抖着翅膀,战战兢兢,犹如刚学走路的婴儿,步履蹒跚生怕摔倒一样。饿了,张着嘴等着大鸟来喂食。然而用不了几天,小*鹂就可以振翅高飞了。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当我们读这篇课文时候,*鹂鸟就随着南去的大雁飞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在哪一个春暖花开季节,燕子飞来了,*鹂鸟却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鹂鸟,春天是寂寞的;没有*鹂鸟,春天便黯然失色。
为了寻找*鹂鸟,我曾到过春城昆明、西双版纳,也曾去过被称作鸟类天堂的普洱国家森林公园,在这里我见到了白鹭、灰鹤等,然而,却未曾看到*鹂鸟的踪影。
*鹂鸟,我心中的鸟,或许真的远走高飞了。
作者简介:
张清亮,笔名秋韵,琴心秋韵,河北省邢台市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河北师范大学毕业,本科学历,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文化名人联谊会文学院院士,河北广播电视报特约记者、编辑,现任邢台市文学学会秘书长。喜欢写作,尤其擅长散文写作,作品感情细腻,文笔清新,作品多次在报刊、网络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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