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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28 23:58:00

随着清宫戏的热播和京剧,一种古老的发饰——“点翠”发饰。走进人们的眼前。,而早在唐代,诗人李峤就已经在诗句中吟咏“点翠”之美。“谁家窈窕住园楼,五马千金照陌头。罗裙玉佩当轩出,点翠施红竞春日”,描绘的便是女子发间“翠翅金雀”的光彩。

铜镀金点翠嵌珠石海棠仙鹤纹头花

什么是点翠?

所谓点翠的翠,就是一种生长在中国福建南部和广东一带的留鸟的羽毛。其背尾和双翼都长着亮蓝色且泛莹光的羽毛,在不同的光线下可呈现出皎月、湖色、深藏蓝等不同色泽,光彩熠熠,富于变化。

明代定陵孝端皇后的三龙六凤冠北京故

点翠工艺则是一项产生自汉代的中国传统的金银首饰制作工艺。它是首饰制作中的一个辅助工种,起着点缀美化金银首饰的作用。在清代宫廷中就大量使用点翠首饰,雍正时期的《十二美人图》中那些消夏赏蝶、竹下缝衣、桐荫品茶的画中美人便个个头戴点翠簪钗。内务府造办处曾设点翠匠三名,专司承造宫中的点翠活计。翠鸟羽毛的收集,则由皮库专责。光绪皇帝大婚时,皇后所用的首饰清单里,就有金点翠凤钿、金点翠钿尾练、金点翠大挑、金点翠长寿花寻常钿等,点翠制品几乎达到了一半。

雍正《十二美人图》中头戴点翠簪钗的美

点翠是中国传统的金属工艺和羽毛工艺的完美结合,先用金或镏金的金属做成不同图案的底座,再把翠鸟背部亮丽的蓝色的羽毛仔细地镶嵌在座上,以制成各种首饰器物。

残忍的美丽

不过,点翠的这份美丽,甚是残忍。所用的翠羽,要从活鸟身上拔取才可保证颜色之鲜艳华丽,生病的翠鸟也不用,因为色泽不行;且最上等的“绒翠”每只仅能取不到三十片。失了羽毛的鸟儿,只能哀鸣至死。唐代陈子昂就曾为此写:“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

一般的说法是,为了保证颜色的鲜艳,必须在翠鸟活着的时候拔取羽毛。可想而知,这样很痛苦。

年,中国最后的一家点翠工场关闭,原因是点翠的翠羽鸟毛已经绝市。年,北京市文物局曾对出土的定陵凤冠做过修复。而根据色泽筛选,每百只翠鸟可选取五至六只为上品,材料的淘汰比高达95%。如以两件凤冠修复需四百只翠鸟为基数,那么所筛选翠鸟总数接近万只,数量之多完全超乎想象。

并不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

虽然这也可以算是一种传统文化,并且点翠常被人称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说法其实也是错误的,因为真正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是花丝镶嵌手工艺,而非点翠。

花丝镶嵌是通过编织垒丝和焊接工艺制作饰品本体,然后在上面镶嵌珍珠、宝石、绿松石、翠羽等材料作为点缀物。说白了,就是花丝镶嵌在制作中会采用翠鸟羽毛,但不是只用翠鸟羽毛,所以并不代表用了翠鸟羽毛的点翠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概念。

珍惜翠鸟

点蓝翠

我国分布的翠鸟一共有7个属共11种,是一个色彩多样且艳丽的类群,体型最大的是冠鱼狗,有41公分。最小的是三趾翠鸟,体长只有14公分。被捕捉用作点翠的主要是四种翠鸟即:蓝翡翠、白胸翡翠、普通翠鸟和蓝耳翡翠。点翠主要采用它们的翅上背上腰上的钴蓝色的覆羽以及尾羽和飞羽来作为材料加工。

某网站上销售的翠鸟

这些翠鸟家族中,蓝耳翡翠和鹳嘴翡翠为二级保护动物,其他的虽然没有保护级别,但也都是“三有动物”,即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所以非法捕捉也是犯法的。

那么如果花丝镶嵌中想继续用翠鸟毛来制作,那为什么不尝试人工饲养翠鸟呢?翠鸟是一种无法养殖的野生动物。翠鸟科所有的成员都非常容易“应激”——在被人接触的时候会高度紧张并做出狂乱的举动,往往会乱飞而撞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无法在圈养条件下繁殖。名义上的“翠鸟养殖场”,其实只是批量捕捉野外翠鸟然后等人“提货”的屠宰场而已。

不能过度强调用某种稀缺原料

从文化角度而言,点翠完全可以被其他工艺取代。从动物福利而言,拔毛是相当残忍的行为。从审美角度而言,在它们自己身上的羽毛才是最为美丽的。就算是从动物保护而言,局部种群面临的危险、捕猎中其他物种受到的波及、以及哪怕是无危物种的走私,这些因素也足以确立对点翠的立场了——但是,总会有人说,“毕竟它不濒危啊”。如果退后一步,不去看翠鸟而是放眼整个生物界,我们要怎么看待对一种非濒危野生动物的利用呢?

其实,早在清代花丝镶嵌制作就已经开始寻求用其他材料来完成点翠这道工序。那时的手艺人尝试用丝绸剪裁、鹅毛染色和掐丝珐琅工艺来代替点翠,用点绸和烧蓝制作出的头饰同样达到了装饰效果。如今是21世纪了,虽说是要重视传统手工艺,但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放在记录和改进传统工艺的制作流程和加工方法上,而非过度强调用某种稀缺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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