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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12 9:25:00

齐白石——湖南湘潭人。他二十七岁前是个乡下木匠,二十七岁至四十岁为绘画临摹阶段。他二十六岁拜萧芗核、文少可学画人物、肖像,也画山水人物。二十七岁拜胡沁园,学绘工笔、花鸟、草虫;跟谭荔生学山水。此时期主要是以学画工笔临摹为主,绘画的立意上、布局上、用笔上、设色上都很注意法度,处处合于规矩,这阶段为他绘画打基础阶段。三十六岁拜文人王湘绮为师,学作诗文,成为他生活和艺术道路上的主要转折点,开始由民间画师转变为文人画家。

齐白石是一位受当代、古代画家影响,而在继承古代绘画艺术基础上,大胆创新的大画家。擅画花鸟、虫鱼、山水、人物,笔墨雄浑滋润,色彩浓艳明快,造型简练生动,意境淳厚朴实。所作鱼虾虫蟹,天趣横生。齐白石画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特点,浓厚的乡土气息,纯朴的农民意识和天真浪漫的童心,富有余味的诗意,是齐白石艺术的内在生命;而那热烈明快的色彩,墨与色的强烈对比,浑朴稚拙的造型和笔法,工与写极端合成,平正见奇的构成,作为齐白石独特的艺术语言和视觉形状,相对而言则是齐白石艺术的外在生命。现实的情感要求与之相适应的形式,而这形式又强化了情感的表现,两者相互需求、相互生发、相互依存,共同构成了齐白石的艺术生命。

齐白石在北京定居后,内心却是“故里山花此时开也”的思想轨迹。齐白石不可能将家乡草木赶过*河带到北京,但家乡草木却作为一种自然信息随齐白石来到北京,并化作艺术信息传达出来,以实现齐白石心理的平衡。齐白石刻了许多寄托着怀乡之情的闲文印,如“吾家衡岳山下”、“客中月光亦照家山”,是齐白石自抒胸臆的第一主题。齐白石写了许多的怀乡诗,如:“登高时近倍思乡,饮酒簪花更断肠,寄语南飞天上雁,心随君侣到星塘。”又如“饱谱尘世味,夜夜梦星塘”、“此时正是梅开际,老屋檐前花有无”,这些诗句是齐白石“夜不安眠”、“枕上愁余”时所思的肺腑之语。变法和着变意,变意和着变法,乡心伴着童心,童心也总念乡心。

齐白石在画作上也充分地反映了这种内心:如:《我最知鱼》,画着小鱼围逐钓饵,是他少时作惯之事,故能“知鱼”;他77岁时画《墨猪出栏》,是因为他有一颗“牧汝追思七十年”的心;他画那些黑蜻蜓、红甲虫,是因为他还记得乡里人叫黑蜻蜓作“黑婆子”,叫小甲虫作“红娘子”,这正是农民眼中的草虫,是农民的审美情趣;他画鲇鱼题“年年有余”,画石榴象征多子,画桃子象征多寿,这也是民间艺术寓意象征的特色。

齐白石笔下的钟馗、寿星、仙佛一类作品,也是他在家乡时听农民们聊天时嘴边上的对象。这类作品,是他的恋乡情结和童真情趣的自然流露,是“以农器谱传吾子孙”的愿望,是一种有异于“诗书传家远”的农民意识的自觉的表白。当齐白石画《白菜辣椒》时,不仅有感于红与黑的对比,同时也为“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菜之王”,而愤愤不平;他在有关画白菜的题句中,所表示:“不是独夸根有味,须知此老是农夫”,“不独老萍知此味,先人三代咬其根”,对农夫或贫民百姓来说,菜比花、果更重要。也是他对本色、本质毫不掩饰的自我肯定。

齐白石从来没有入仕愿望、懒于应酬、不管闲事、与世无争、始终以一颗纯真的心,沉浸在艺术的体验之中,沉浸艺术故乡里。他的乡心、童心和农人之心的流露和艺术中的乡土气息,根源于他的劳动生活。他认定自己是农夫艺术家,往年储备的自然信息便源源不绝地奔赴腕底、舌端、刀锋,化作了新的艺术信息,抛弃了古人表达情感的艺术手段,创造出表达他特有情怀的艺术语言和艺术形式。他以本质、自我、变法、变意以及本质的艺术表现,才使他“衰年变法”大获成功。

齐白石有关造型的著名画语——“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这既是他画作上的造型观,也是他在整个艺术格调上,欲求沟通世俗和文人的审美意趣。既不流于媚俗,也不狂怪欺世的中间选择。“似与不似之间”的造型妙趣,和他的“平正见奇”的观点一样,是这位既能极工,又能极简,分别地在两个极端上有所创造,而最终又不肯拘泥于任何一个极端的艺术家,所选择的造型尺度和审美的中界点。晚年的他日趋简化的画风,是日益强化了“不似之似”的造型,也日益强化了“神”的主导地位,臻于“笔愈简而神愈全”的境界。他生命最后一年的“糊涂”笔致,也是一种艺术中难得的糊涂,是突破了楷书般的笔法,是无法而法的高妙表现,是艺术家主宰艺术形象的最高境界。

强化色彩表现力,把黑作为一种色彩和其他色彩的对照,齐白石在海派的基础上大胆地引进了民间艺术的审美特色,使色调更加纯化。他保留了以墨为主的中国画特色,并以此树立形象的骨干,而对花朵、果实、鸟虫往往施以明亮的饱和的色彩,是将文人的写意花鸟画和民间泥玩具的彩绘构成了一个新的艺术综合体。他的作品《荷塘翠鸟》中的墨叶、红花、翠羽;《荷花鸳鸯》中的焦墨叶、深红花,黑色、*色、绿色合成的彩羽;《好样》中的墨叶子、*葫芦、红瓢虫,这些都是典型的齐白石色彩构成。它既属于形式,也属于内容,因为那是对乡间风物本身色彩的提炼,是一种热烈的乡思情感的流露。他画虾时,既能巧妙地利用墨色和笔痕表现虾的结构和质感,又以富有金石味的笔法描绘虾须和长臂钳,使纯墨色的结构里也有着丰富的意味,有着高妙的技巧。

齐白石对点、线、面的构成极其重视,因此多有奇妙的章法和生命的律动。当他临摹八大山人的鸭子时,将册页变为四尺条幅,上部三尺皆为纵向题跋,已显露了齐白石在构成上的奇思;《雏鸡》一画,仅在下方五分之一处画三只小鸡,左上方五分之一处落提款,三个点与一条线遥相呼应,把那大片空白化为有生命的空间;《莲蓬蜻蜓》中,四尺长的一条纵向线与一尺长的一条斜线的交叉,就完成了秋思的意韵,已简到不能再简,这是齐白石的奇思妙构。在鱼、虾的画面中运用同向线的排比造成运动的节奏同样体现出齐白石的构成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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